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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草

鐘西是個中學教師,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旅游愛好者,他常在假期出門,徒步探險一番。

這天,鐘西正在備課,突然,同辦公室的趙松堂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說:“小鐘,你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徒步探險啊?”

鐘西點了點頭。趙松堂四下打量了一番,見辦公室其他老師沒有注意到他們,便輕聲說:“我在網(wǎng)上看到一個帖子,說有個小村莊,里面隱藏著一個秘密,說得我挺想去看看。但我自己沒有徒步旅行的經(jīng)驗,同事里我最信任你,看在你喊我一聲趙大哥的分上,陪我走一趟唄?”

正好學校快要放暑假,他們的時間充足。趙松堂神秘兮兮的樣子勾起了鐘西極大的興趣,鐘西一口應承了下來。

暑假很快就來了,鐘西跟趙松堂出發(fā)了。在路上,趙松堂沉吟半晌,開口對鐘西說道:“那個村子里,可能有一種神奇的草。”

鐘西有些納悶:“草?草有什么神奇的?”趙松堂這時候卻賣開了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下了飛機,他們又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才走到了那個村子。進村之前,趙松堂叮囑鐘西,千萬不要說他們是特意來的,而是路過想要借宿。網(wǎng)上說,這個村子嚴禁與外人通婚,整個村子對外人的防備心比較重。

趙松堂和鐘西慢慢走向村子,剛走進村口,就遇見了一個老人。老人見有兩個男人向村子走來,一愣,立刻站起來攔住了他們。

老人喝道:“站住!我們村子不歡迎外人,你們快走吧!”

鐘西向前邁了一步:“老大爺,我們是自助旅游的。誰知道迷路了,現(xiàn)在天色也晚了,大爺能讓我們在這兒借宿一晚嗎?”

老人上下打量他們,趙松堂跟鐘西因為長途跋涉,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顏色,臉上也是灰一道黑一道。老人神色和緩了一點兒,拐杖一揮:“下不為例,你們先在村口等一會兒,我和村民們打個招呼。等一下,就來我家住。”

鐘西和趙松堂在村口等了一會兒,老人回來了,領著他們倆進了村。他們發(fā)現(xiàn),村民穿著樸素,有不少孩子在村子的小路上打鬧。

到了老人家,里面沖出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一下抱住老人,一口一個“爺爺”。老人憐愛地摸摸他們的小腦袋,指著鐘西跟趙松堂讓他們喊人??吹贸觯@個村子平常少有外人來,孩子很害羞,扭扭捏捏地喊了一聲“叔叔”,跟剛才簡直是判若兩人。

趙松堂很喜歡那個小男孩,他捏了捏小男孩的臉,從兜里摸出了一塊糖來給他。鐘西兜里有一小塊巧克力,就掏出來給了小女孩。

這時候,老人的老伴也出來了。鐘西忙跟老婦人打了聲招呼,并客套道:“真好呀,一個孫子一個孫女,龍鳳齊全呢!”

老婦人客氣地笑笑:“這有什么,我們這邊都是這樣的。”誰知,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老人就狠狠地瞪了老婦人一眼。老婦人自知失言,便進屋子去做飯了。

老人開口道:“老伴去做飯了,你們先進來洗洗臉。”鐘西跟趙松堂答應著,跟著進了里屋。剛才老人跟老婦人的小動作,趙松堂都留意到了,他對鐘西暗暗嘀咕道:“這個村子真是神神秘秘。”

等鐘西跟趙松堂收拾利索,老婦人已經(jīng)把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了桌子。吃完飯,鐘西他們和老人攀談起來。原來,老人正是村長。其實,他們村子并沒有傳言中那么封閉,年輕人婚后可以留在村里務農(nóng)或者出去打工。村長的兒子跟女兒都出去打工了,所以家里只剩下他們老兩口跟一對孫子孫女。

村長邊抽著旱煙邊說:“我們村的確不準跟外人通婚,只能村內(nèi)結親。”鐘西一邊隨口應承,一邊用余光瞄趙松堂,發(fā)現(xiàn)他正不停地給村長的小孫子夾菜。鐘西碰碰趙松堂的胳膊:“吃完了嗎?我們幫忙收拾一下吧。”

趙松堂點點頭,誰知老婦人一把攔住了他們:“怎么能讓客人動手呢,你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我來收拾!”

鐘西跟趙松堂拗不過老婦人,只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村長嚴肅地警告道:“出去轉(zhuǎn)可以,但一定不能去村西那間屋子!若是被我們發(fā)現(xiàn),馬上把你們趕出去!”鐘西他們連連答應,便出了門。走了一會兒,趙松堂一把拉住鐘西,悄聲說:“走!去村西那間屋子!”

鐘西嚇了一跳,掙脫開趙松堂的手:“村長說了不能去!”

趙松堂跺了跺腳:“這個村子的秘密就在里面!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這村里每戶人家都有兩個孩子,而且都是一男一女嗎?”鐘西吃了一驚,他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確是這樣。趙松堂接著跟鐘西解釋,這個村子的秘密是一種草,女人生了第一胎之后吃下去,可以保證二胎跟一胎的性別完全相反。隨著村里的年輕人去了外面打工,這個秘密并沒有被守住。

趙松堂苦笑著說:“你嫂子第一胎生了女兒,我一直想再要個兒子,現(xiàn)在放開了二胎政策,我可不想再來一個女兒了。”

鐘西聽了趙松堂的話有些無語:“趙大哥,你我都是老師,該明白生男生女并不是女人決定的,再說,男孩女孩不都是一樣的?”

趙松堂搖了搖頭:“男孩畢竟能傳宗接代。我明白孩子的性別不是由女人決定的,但你怎么解釋眼前的這個村子呢?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說完,趙松堂頭也不回地向著村西走去。

鐘西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他們倆摸到了村西頭。村西只有一座小屋,門上貼著稀奇古怪的符咒,屋檐上掛著一些鈴鐺。晚風中,鈴鐺叮當作響,顯得有些詭異。房門虛掩著,趙松堂壯了壯膽子,貓著腰,一下鉆進了屋子里。

鐘西在外面幫趙松堂把風。等了半天,趙松堂捧著一把草喜滋滋地跑出來,過來悄聲說:“快走!”鐘西看了一下他手里捧著的草,拽住了他:“這草……長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鐘西又想了想,說,“我想起來了,這種草其實是……”鐘西話音未落,突然傳來一個女人尖利的聲音:“快來人?。∮腥送邓幉?!”

聞聲而來的村民把鐘西跟趙松堂包圍了起來。一個女人帶著村長走過來:“就是他們偷藥草!”

村長看了他們一眼,氣得用拐杖直敲地:“你們給我馬上離開村子!把藥草留下,絕不能拿走!”

趙松堂央求道:“我們可以離開,但請把藥草留給我……我可以買,多少錢都行!”

村長吹胡子瞪眼:“不行!多少錢都不行!”村長這話剛說完,那個女人悄悄在村長耳邊說了幾句話,村長臉色和緩了一些,又開口道:“她剛才幫你算了下,你只有一個女孩吧?看你求子心切,我們就破例讓你帶走藥草,但可不是免費的……”

趙松堂連聲答應,他手忙腳亂地掏口袋,把一疊錢遞給了村長,看來他早有準備:“這里是一萬塊錢,我就帶了這么多……”

村長接過錢,下了逐客令:“回去拿好自己的行李,馬上離開。”

鐘西看著滿臉笑容的趙松堂,沒好氣地說:“這下滿意了?”趙松堂沒理鐘西,他牢牢地抱住那把草,自言自語道:“我要有兒子啦!”

鐘西無奈地搖搖頭,兩人回村長家拿了行李,離開了。沒走幾步,鐘西想起外套落在村長家,拉起趙松堂拐了回去。

走到村長家門口,鐘西剛要敲門,里面?zhèn)鱽砹苏f話聲。

一個老婦人問:“走了?”

村長回答道:“走了,這個月第十個。他們也不想想,要是真能有這樣的藥草,我們村還會這么窮?我這可是好不容易才湊成一家一對兒女,過幾天啊,應該還會有人過來的。”

老婦人不放心地問:“如果人家生二胎是個女孩,怎么辦?”

村長說:“你這傻婆娘,他們?nèi)绻苌瞿泻?,這是最好的結果,還能給咱們做個宣傳。要不是男孩兒,找上門來,我們就說這個藥草是咱們村里的秘方,對村子之外的人沒有作用,他們能怎么辦?當初還不是他們百般哀求,我們才賣給他們的?哈哈哈……”

鐘西徹底明白了,他也想起來了,這草藥其實就是普通的“月見草”。再看趙松堂,被他當成寶貝牢牢抱住的月見草,“啪嗒”一聲掉了,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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