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拂袖舞翩躚,盛世浮光盡平歡。
青絲畫雪眸凝淚,望盡歸途流年錯(cuò)。
大宛六年,秋。暢書樓。
“話說,玄王在迎娶夏國第二位公主后,對其可謂是愛若至寶,可巧那夏國公主望陽于今年中秋筵宴時(shí),因看到肉食而做嘔吐狀,由太醫(yī)親脈斷為懷有嫡長子。”
“這可是我王登基來的大喜事一件啊。我國終于后繼有人了,真是阿陽祖的保佑啊,是天佑我大宛的喜事啊,哈哈”
“你懂什么,這夏國前幾年不是派了宜春公主來和親嗎,可最后還不是在懷孕后,離奇死亡。這次,不知這望陽公主的日子還有多久,這于我大宛是好是壞都還未可知。”
“那依您所言,此次望陽公主可能也會重蹈其路?”
“各位看官,預(yù)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請各位趕早啊……”醒目往案桌上一拍,便是說明今日的說書時(shí)間已到。
“嗨,走吧走吧,依我看還是明日趕早吧。”只聞得暢書樓里的眾聽書人,漸漸散去。咋一看便只剩得二樓左靠欄桿處還剩得一桌兩人。
“公主,這等宮中秘聞,為何這等民間說書人卻知曉得這般清楚,”只見得穿一淡綠色紗衣的女子對著面前那容貌素美的女子問道。
“綠妖,你怎么還是這般,真是的,下次若是再這樣不遮掩,便不帶你出來了。”吐氣如蘭,櫻唇微嗔,眸若星辰,眉若遠(yuǎn)黛,膚若凝脂,鼻若巧玉,音若黃鶯,是對這說話女子的第一感覺。美艷得不可方物。便是這夏國望陽公主,大宛的正夫人。
“公主,綠妖也只是感到奇怪,這才這才,口不遮掩的,您可別可別生氣啊。”綠妖一臉急迫的解釋著,這倒引得望陽一陣輕笑“好了,逗你的,你也信,真是個(gè)傻綠妖。”表情微轉(zhuǎn),繼而嚴(yán)肅道“其實(shí)我也覺著奇怪,這說書人說的這般清楚,看來也不凡啊。只是不知是哪里人士?”
“公主,待綠妖回宮后一查便知。”綠妖一臉自信得回答道。
望陽看著樓下那說書人的桌案,淡淡道“還是小心為妙,時(shí)間也不早了,回吧。”
“唯”
………………………大宛皇宮,鳳陽殿。………………
“大王,怎么這么早就來了,不是說近日奏折較多嗎”坐于梳妝鏡前的望陽看著銅鏡中模糊的高大健壯的身影淡淡詢問著。
“聽說你今日又去暢書樓了?近日去得這般勤快,可是把本王給冷落了。給本王說說那里可是有什么有趣兒的事,竟然比本王還要吸引夫人。”玄王一邊拿起望陽散落的青絲放在鼻間輕聞,一邊閉眼等著望陽的回復(fù)。
聽及此處,望陽不經(jīng)掩嘴輕笑道“錯(cuò)郎莫不是還真的吃醋了不成,呵呵,連個(gè)說書人的醋都吃,依陽兒看,您這是分明不想讓陽兒出門啊,既然如此,還不如拿根鐵鎖來把陽兒給鎖住,這樣不就一勞永逸了,呵呵”
玄王聽完后,一個(gè)打橫便將望陽給抱起放在自己的膝蓋處,看著望陽巴掌大的小臉,嚴(yán)肅道“夫人要是再帶著肚里的孩子到處跑,本王定不饒你。”
至此,望陽也只得應(yīng)聲“唯。”看著這俊美的臉龐,望陽復(fù)又問道“錯(cuò)郎,你說這宮中的密事有沒有可能會被有心人給傳揚(yáng)出宮?”
略微一思索,肯定回復(fù)著“不會,畢竟這宮中密事除了親貴人士外,其余的人知道的很少,不過既然夫人都這般問我,那本王定會好好查看。只是不知夫人所說密事是為何事?”
望陽看著玄王的眼睛,探究道“大宛上一任夫人,夏國的第一位和親公主,宜春”
聽到最后兩個(gè)字后,玄王臉色微變,雖然恢復(fù)的很快,但還是被望陽看到了,不經(jīng)覺著一絲落寞。而玄王則是冷聲道“依本王看,公主怕是想太多了,不該想的事,不該聽的話,不該去的地方就都不要再涉及了。從今天起,公主就好好待在這鳳陽殿內(nèi),安心養(yǎng)胎。”隨后便起身徑直離開了……
看著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望陽滿心落寞,但聲音卻十分堅(jiān)硬地喚著“綠妖,查,給本公主好好的查一查這宜春公主”
“唯”
似真似假誤人心,是夢是虛亂人情。
……………………大宛皇宮,樓蘭閣……………
“托亞,待孩子出生后,宜春也就能回來了吧。”玄王看著畫上的女子,溫柔地對身后的侍從詢問著。
“請王放心,那望陽公主與宜春公主有宿世糾葛,臣將宜春的精魂打入望陽腹內(nèi),由望陽的精血為胚胎,當(dāng)其分娩之日便是宜春復(fù)活之時(shí)。”略微一沉默,抬頭看向那癡迷于畫中人的玄王,繼續(xù)道“只是那望陽公主就……”
“本王知道,一命換一命,這是望陽的福氣。好好看著她。”
“唯”
數(shù)日后,鳳陽殿外的雨下的很大,很大……
“公主,有消息了。”冷冷的雨聲夾雜著綠妖略帶興奮的聲音,漸漸傳入殿內(nèi)。
“說,一點(diǎn)細(xì)節(jié)都不要放過。”只見望陽看著面前的一幅畫,堅(jiān)決地說著。若仔細(xì)看去便可發(fā)現(xiàn)那畫中女子于樓蘭閣畫像中的女子是同一人,宜春。
“唯。公主,這事可能要從玄王小時(shí)候說起”
十年前,夏國宮廷,萬歌殿。
“不要打我,不要啊”只見一長相俊美的小少年伏臥在地上對著面前的幾個(gè)皇子苦苦哀求著。
“父皇說了,你是大宛王不要的皇子,現(xiàn)在被送到這里來一切都由不得你。哼,皇弟們,給我打,看他的臉就討本皇子厭惡,給我毀了他這張臉。”那站在前面的是夏國太子夏炎。
“慢著。”只見一紫衣少女踏空而來站在那地上的小少年前面,一臉正氣地對著夏炎道“夏炎,誰說過他是被他父王厭棄的?他只是來這里做客的,是客,你不能這樣欺負(fù)他。”
夏炎看著面前的少女,笑呵呵說著“原來是小宜妹妹啊,既然你替這小子求情,那本太子就聽你的,不欺負(fù)他,從現(xiàn)在起也不會再讓別人欺負(fù)他,怎么樣,滿意嗎?”看著宜春滿意的樣子,復(fù)又繼續(xù)道“依我看現(xiàn)在天色還要,要不小宜和我一同去御花園轉(zhuǎn)轉(zhuǎn)。”
宜春看著面前的夏炎,滿臉笑意地說著“太子哥哥,我記得我剛剛出來的時(shí)候,好像看到有宦官在找你,好像說是,皇帝伯伯要問你近日的學(xué)業(yè)呢?所以,還是下次吧,小宜可不愿打擾到太子哥哥。小宜先告辭了。”轉(zhuǎn)身便拉著那小少年的手一同離去了,只留下一臉著急的太子和幾個(gè)不知所措的皇子。
鳳陽池。
“我叫宜春,是夏國郡主。你呢。”
“玄錯(cuò),大宛王送往夏國的質(zhì)子。”
“我救了你,所以呢,從現(xiàn)在起你的命是我的,我要你活的比任何人都要有尊嚴(yán),這樣你才能保護(hù)你想要保護(hù)的人。”
一袖流紫入紅塵,千般緣,兩相紅線情難斷。
滿池清輝證宜玄,萬般劫,半生情意難再續(xù)。
“多年后,玄王回到大宛,經(jīng)五子奪位后成為新一任大宛王。聽聞玄王剛登基后,就向夏國求親,指明要宜春郡主,而那時(shí)夏國太子剛剛即位,實(shí)力不足,便封郡主為宜春公主,遠(yuǎn)嫁大宛,可不知為何,在洞房花燭夜,卻突然暴斃,之后幾年玄王都不曾再娶,直到后來,不知為何卻突然又向我夏國求親,而這次則是娶您,望陽,大夏嫡公主。之后的事,公主都是知道的,只是這其中的細(xì)節(jié)卻是查不到。”只待綠妖講完后多時(shí),望陽才回過神來。
“宜春,他指明娶你我懂的,可是我與他從未見過,為何也要指明娶我呢?”望陽撫摸著畫中的女子,自語著,瞬間,雙眸充血,怒視畫中人,憤怒道“錯(cuò)郎這一生只能是我的,我的,誰的不能奪去,誰也不能,啊……”旋即將畫撕了個(gè)粉碎。
“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不知何時(shí)玄王突然而至看到畫像被燒后立即從門口沖進(jìn)來,將望陽推到在地。
半起身的望陽看著玄王滿臉緊張地看著快燒盡的畫,失落的笑了,有悲涼,有無奈,有釋然。“玄錯(cuò),告訴我為何要去夏國指明娶我?為什么?告訴我,告訴我……”
看著畫像沉默片刻復(fù)道“你想知道,好,那本王就告訴你。若不是有方士告知你與宜春是有宿世糾葛,多世之緣,可借你之血救她,本王又怎會娶你,現(xiàn)在懂了嗎。對了,你本是不會孕卻又有孕,知道為什么嗎,因?yàn)?,只有將宜春的精魂放在你的體內(nèi)用你的精血滋養(yǎng)才能轉(zhuǎn)生,你可明白。”
至此,望陽心如死灰,音色沉冷道“呵,原來這幾年的恩愛真情竟是錯(cuò)付了,錯(cuò)付了。”將手輕輕移至腹部憤怒地吶喊著“玄錯(cuò),你不是想她復(fù)活嗎,我告訴你,你對不起我,你一輩子都對不起我……”隨后便咬舌自盡了
九重天闕,金鑾殿臺。
以仙起誓,為凡渡劫。
為報(bào)前恩,以血?dú)執(zhí)妗?/p>
若得真情,重回九闕。
看著地上望陽的尸體,玄王木納地喃喃道“我對不起她,她,又是誰,是誰?是天界下凡還情的望春,還是夏國群主宜春,還是我的夫人望陽……”
……………………………大宛七年,春,暢書樓…………………
“啪,再說那望陽公主為何咬舌自盡?”
“為什么啊”
“為,還情……”
“那后來呢。”
“后來,她魂返天庭,重列仙班。”
“位列仙班的是望陽公主。那宜春公主呢。”
“所謂的宿世糾葛,緣起望春仙子也就是望陽公主的一顆渡劫時(shí)的血淚而化。是緣,是孽,亦是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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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是誰救我的,我不是渡劫失敗了嗎?
稟天帝,小仙想以這一世還他救我天劫之情,望天帝恩準(zhǔn)?
我叫宜春,是夏國郡主,你呢?
夫君,望陽不知你為何要娶我,但我對相公一見傾心,愿用此一生真心待相公,不知相公覺得如何?
玄錯(cuò),你不是想她復(fù)活嗎,我告訴你,你對不起我,你一輩子都對不起我……
與君初識化劫數(shù),此情難忘情難破。
漫漫紅塵以血祭,堪錯(cuò)情關(guān)未可知。
勸諸君,惜取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