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的時候,只是事情多,不計較白天和黑夜。人一旦死了,日子便堆積起來。算一算,還有兩個月,奶奶便去世四周年了。
四年前的我,每次一打噴嚏,總要說上一句:“肯定是誰又想我了。”奶奶愛說笑,便接著我的茬說了下去:"誰想你?。靠隙ㄊ悄棠滔肽銌h。"
這幾年以來,每次一打噴嚏,就不由得想到了奶奶,想到她對我說笑的和藹模樣。我常常在寫作業(yè)時,突然能聽到奶奶在叫我,她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真切。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我便習(xí)慣性地朝右邊扭頭過去。不過卻從沒見過她的身影。
奶奶是一位極普通的婦女,纏過腳,讀過兩年書,算是個文盲。但奶奶對于我來說,是如此的·重要。
已經(jīng)有四年的時間不用再為她的中風(fēng)病而提心吊膽了,可每次到離家?guī)资锿獾膶W(xué)校上學(xué)時,卻再也沒有人像她這樣啰啰嗦嗦地叮嚀著這樣叮嚀著那樣。我有了好吃的也不知給誰送去。
奶奶住過的那個房間,爸爸媽媽不曾動過一件家具。放假回家,我時常會到奶奶房間睡覺,可我再也沒有見過奶奶的身影。我一次又一次地忽悠自己:奶奶沒有死。但我說的也是個大實話,奶奶活在我的心中,不曾逝去。
離四周年還有兩個月,正逢暑假,我剛好能去上墳。
奶奶去世的這三年十個月以來,我到過奶奶的“新家"大抵有十次。每次去上墳的時候看到墓碑上印著她的照片,看到照片里的奶奶的慈祥·和藹的模樣,我會頓時熱淚肆流。
我在地上,奶奶在地下,陰陽兩相隔,祖孫二人再也難以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