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衣,游坐在烏篷船上,用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來暢談自己的人生得失,即使自己如滄海之一粟,也淡然而笑,因為萬物本就是無窮無盡的,只是各自看待的方面不同罷了,即使羽化而登仙的愿望遙不可及,也永遠不會去羨慕,因為造物者的無盡寶藏,正是吾與子之所共適。
正是蘇軾有著如此開闊的胸襟,他開創(chuàng)了至今都讓無數(shù)憤青為之熱血沸騰的豪放派風格,改變了晚唐五代詞家婉約的作風,成為了一代大師,與當時以柳永為首的婉約派形成了強烈的沖擊,正如書中記載,一次蘇軾酒醉之后,問旁人自己與當時聲名顯赫的柳永相比如何,旁人想了個兩不得罪的推辭:“柳永正所謂楊柳岸,曉風殘月,正好是江南十七八歲的才子佳人吟詩歌賦的代表人物,而大人呢,大江東去,難道不是北方豪放壯士的象征嗎?”蘇軾聽罷,仰天大笑,雖然這個故事無從考證,但也從側(cè)面反映了其在詞壇上的影響之深。
蘇軾的一生可以說是戲劇性的,也是在歷史上被貶級數(shù)最多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他還可以留下“三赤”這種流傳千古的文化下來,無一不讓人所驚嘆,但他也有著許多人未知的一面,作為一個有思想情緒的人,在很多方面都要與自己做著掙扎,在面對“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fā)”時,他的淡然,他的志向都讓我們?yōu)橹囱觯捎钟袔兹嗣靼姿驹谕銎迚炃皩?ldquo;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時,內(nèi)心是多么的悲涼和無奈呢,而在《赤壁賦》中他與客的對話也正是其真正的心中寫照,曹操就算是一世梟雄,但今安在哉?反映了他內(nèi)心,英雄終將消逝的凄涼,而“物與我皆無盡也”也正是經(jīng)過內(nèi)心強烈掙扎之后,還是豪放占了上風,然而在《后赤壁賦》中,整體是以悲涼的筆調(diào)寫的,由此可見,此時正是另一面的蘇東坡壓倒了豪放的一面。
柳永呢?他的叛逆性格注定了他和蘇軾有了相同的命運,但從某一方面來,他的生活要比蘇軾豐富的多,混跡于花街柳巷,過著放蕩不羈的浮游生活,但也注定了他的貧困潦倒,最后還是靠妓女將他安葬,每年的清明節(jié),歌妓們都會自發(fā)的組織來祭墓,不知道是其幸還是不幸。
盡管后人一些所謂的正人君子對柳永的所作所為不以為然,甚至保持著鄙視的態(tài)度,難道就因為是他愛煙花巷,是一個俗人,但我卻不盡然,即使他愛出入世間俗氣之院,但誰能保證那些正人君子沒有此番行為呢?柳永不僅僅不是個俗人,而是一個高雅之士,他的詩中都真情流露著他自己的所思所感,是個真情,真愛,真男人的才子沒有如此作為呢,譬如他在面對骯臟的朝政時,毅然留下了“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如此敢寫,敢唱,敢叛逆的人難道是小人嗎。也正是他對社會最底層階級的婦女的真正關(guān)心和理解,也才得到了她們真正的尊敬。
柳永終歸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出入秦樓楚館的浪子,而蘇軾終歸是“酒闌不必看茱萸,俯仰人間今古”的志士。也因為如此才有了后人豪蘇膩柳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