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夢一直不肯醒來,困在小小的世界里倔強地不肯屈服,獨自把傷口舔了無數(shù)遍,投入得忘了淚光。在夜深人靜處看一本冗長的書,那些素白的紙頁在寫作業(yè)、考試、打籃球。擁擠的日子里寫滿滄桑,擺著同一個懶散的姿態(tài)匍匐前進。
校園里遙遠看不到盡頭的梧桐校道,隔膜著學(xué)習(xí)的忙碌和生命的喧騰,在不為人知的生活中旁觀,對于自由來說萬劫不復(fù)的高中慢慢失去了感覺。在這些深不可測的壓抑中走上征途,我似乎習(xí)慣了在滿天的喋喋不休中做自己的夢,一點點興奮,頹廢,絕望。
青春不同于玩游戲,輸了還可以重來。當(dāng)真正要為自己贏得什么,青春必然是我們的賭注,而我們也必須給得起。隱忍的日志,一旦寫下就是屬于自己的過去,看著有些陌生,你卻得付出心痛、煩亂,為被你堆放的過去作證。在人活著的世界,交換是它的原則。我想自己也是一路被這個世界慢慢腐蝕。
煩亂的日子,錯亂的心情牌碼,雜亂的文字堆里,我麻木地畫著自己的“三點一線”,從教室到飯?zhí)玫剿奚?,昏頭昏腦地在水龍頭的嘩嘩聲中唱著掉色的曲子,淡定的聲音顯得有點蒼涼。剛從冬天的冷漠里逃出,天氣大好放晴,某朋友說了個冷笑話也傻傻地跟著笑了半天,持續(xù)著寂靜的乏味。最后不只誰說了句,我們都是無藥可救的孩子。
無藥可救嗎?我想是的,也就一同拒絕別人自以為是的拯救。當(dāng)我眼睛一閉上睡下,就會想起曾經(jīng)的蒼白是不是就只是一場夢或只剩這一場夢?日落,月出,我做著一個不像夢的夢,結(jié)尾處是曲盡人散的落寞,被戲臺的大帆布裹著偷偷的傷感。很古老的歷史,我在防不勝防的空氣里看見了裂口,記憶里不想記起的人和事在遙遠處招手,漸漸模糊的輪廓那樣憂傷,也許我們都過得很寂寞。
日子就像書里說的一樣,我們都在祭祀著過去,用筆和忘記怎樣書寫的文字。很多疲倦的事情就是這樣在祭祀中被裝裱,掛在我們冷眼的角落與冰冷的玻璃板日夜對望,沉默著無奈的悲哀。用初衷的純度去審度熙攘的人群,在打岔的路口發(fā)生的與青春無關(guān)的悲喜,走在喧囂里擦傷的心寂然地呼吸著這個春天來不及宣告的微薄的陽光。忘了,我們會走失在漫舛的流光里。
一句倏忽說出的雜亂沒有句號的嘮叨,在我們?yōu)榍啻褐畷鴮懽孕驎r會成為經(jīng)典,沒有深意卻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讀懂。很多愛或是不愛的問題在現(xiàn)實面前都變得不可理喻,掙扎著最后到底該不該放棄,其實都是一個以后想起來覺得無所謂的結(jié)局。我們都只得到一點美好或殘缺的回憶。
事情發(fā)生的一路,被湮沒的,不被淹沒的刻錄在CD中變得沙啞,偶爾聽一聽被漂得蒼白的歌聲,那堵被翻了多少遍的白墻,蕩過多少遍的秋千,丟棄了一雙又一雙的舊鞋子,廢物的角落里長滿了蜘蛛網(wǎng),我們的青春不再單純。
校園、教室、家、日記本。擠在狹隘的房子里透不過氣,陌生地看著彼此,誰也看不懂。我是失落的蟲子,再小的房子也容不下我,沒有人會去真正注意這樣小的東西的渴望,一直孤獨的享受著喧囂里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