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最是耐人尋味??諝庵?,一種成熟的氣息不言而喻。但在我的記憶中,更是有別離的味道,在以往我的文章中,秋是悲傷的代名詞,這便是因那年傷痛的別離所致。
這是段沉痛的記憶,自幼好友一日別,怎心堪回首嘆嗟。
蔣虹,說到他,真有些難以啟筆,不知從何處說起,自幼稚不懂事時起,一起打彈珠,跳方格,在田野上瘋跑,下塘嬉水,乘舟采蓮,捕蚱蜢……經(jīng)時間的沉淀,感情很復(fù)雜,說不出心中對于他到底是什么滋味。
有時他睜著大眼睛耍騙我,有時又好哥們兒性質(zhì)勾肩搭背,一會兒站在我面前幫我對敵,一會兒又與寫些頑皮學(xué)生一起哄笑那時尚還青澀的我,古靈精怪,活潑可愛。這是現(xiàn)在想起來,那時我斷然是什么也不懂,也未曾想到,我們竟要面對離別這悲傷的事。
那日中午,秋季特有的陽光,耀眼而又溫柔地灑在我們的小村莊,一輛轎車駛過我家門口大道,往蔣虹家去。
我有所悟似的。
抬起頭說:“奶奶,蔣虹爸爸回來了。”
“哦!快點吃飯吧。”
“恩。”
我低頭一陣猛扒,碗里扒了精光,不待奶奶發(fā)話就沖處家門。蔣虹在院子里玩彈珠,他家屋子里,人聲鼎沸,似乎在談什么事。“虹,你爸好帥啊。他回來看你嗎?”蔣虹抬起頭看著我說:“他要把我?guī)У缴虾!?rdquo;我分明看見他眼里淚光閃爍,我呆了半晌。
許久,“你要走了,什么時候回來?”
“不回來了,我要在那邊上學(xué)。”
“?。?rdquo;
“蔣虹,走了,東西準(zhǔn)備好了……你朋友嗎??”
我往家里跑,邊跑邊說,“虹,等我一下。”我沖到家里,拿起昨天做的竹人緊緊握了一下,又跑出去。
虹向我走來,我把竹人塞到他懷里,說:“有話對它說,它能聽到。”虹什么都沒有說,只揮起拳頭砸了我一下,鉆進(jìn)轎車?yán)?。車,揚長而去。
我的臉頰滑過兩滴不聽話的淚,我一口氣從家里跑出去,汽車駛過的路,漫天黃塵與黃葉。那場景至今我仍未忘記。
現(xiàn)在回想起這段往事,又不禁想起那首玉上煙的詩:
想你時我就拼命奔跑
在夜晚,在一座小城的環(huán)形跑道里
我用奔跑
把一個滾燙的名字,一點一點
化成沉默的汗滴
……
秋風(fēng)輕吹,而如今,心中又如麻,不禁淚落,這往事,如傷疤般深烙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