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過來吃西瓜。”我一抬頭,看見媽媽正捧著一塊紅瓢的大西瓜對著我笑。但此時的我正在與數(shù)學(xué)難題交戰(zhàn),好不容易有了一些思路,卻被媽媽的話語給打斷了。我頭也不回地喊道:“我不吃,我不吃”。“來嘛,這塊大的我們特意給你留著呢。”媽媽邊熱情地說邊把西瓜放在我鼻子下面。“不吃就是不吃”,我的怒氣更盛了,“誰有功夫吃這玩意兒,太費事了,還那么多籽,我最討厭有籽的西瓜了。”媽媽顯然被我的怒氣給震住了,她呆愣了一會,什么也沒說,帶著那塊西瓜出去了。
我有些后悔,不應(yīng)該把怒氣無緣無故地撒向媽媽,而且說實在話,那瓜聞著可香了,要是在平時,雖然要辛苦地挑籽,我也是很樂意的。算了,既然沒瓜吃,那就繼續(xù)奮戰(zhàn)吧。
大約過了十分鐘,我又聽見媽媽在叫我,“巧,吃西瓜。”真煩,我把筆用力一甩,把椅子粗魯?shù)赝频揭贿?,打開門,沖出去,想讓媽媽不要再打斷我的思路。但是,眼前的一幕卻讓我驚呆了。原來布滿籽的西瓜,現(xiàn)在只剩下通紅一片,不消說,一定是媽媽幫我把瓜籽一粒一粒全剔掉了。再看媽媽,臉上沒有任何不自然,只是一個勁地催我:“快吃,還不想吃?那我再把它切小塊,你等等。”話落,媽媽拿起西瓜就要走,我趕忙一把抓住母親的手,這手還是我兒時撫摸過千萬次母親那柔柔的手嗎?現(xiàn)在卻為何如此粗糙?我低下頭接過西瓜吃了起來,一口西瓜入喉,好甜啊,西瓜順著我的咽喉往下滑,好舒服,但明明是甘甜的西瓜,卻讓我覺得酸酸的,這片火紅,它多像母親的心??!
我動了動嘴唇,喊出那個最圣潔的字眼:“媽媽。”“怎么了?”看著她那焦急的眼神,我不忍心再讓她擔(dān)心,便報以微笑說:“西瓜很甜。”媽媽笑了,一剎那間,她那日漸蠟黃的臉充滿了光彩,我詫異母親竟如此容易滿足。
吃完了瓜,媽媽拍了拍我的肩:“好好學(xué)習(xí),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說完便笑著去做她的事,我見她洗碗,拖地,那嘴角分明蕩漾著笑意。
母親是愛我的,她甘愿為我做一切,我高興,她便高興,我傷心,她也不開心。她像一條緩緩的小溪圍繞著我,誠如古詩所言“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窗外,涼風(fēng)習(xí)習(xí),我的煩惱被一掃而光。細(xì)嗅,一股淡淡的花香鉆入鼻尖,其實何止是花香呢?那分明是母親的愛散發(fā)出的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