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與她初見時,他十八歲,她十七歲。
他在想入非非的時候因一個不小心在馬路上撞到了弱不禁風的瘦弱的她,他慌慌張張的扶起她,卻對上她那寫雙滿漠然與不屑的眸子,他愕然,禁不住一愣。她似笑非笑,隨意的拍打了幾下自己沾滿灰塵的牛仔褲,不去看他一眼便揚長而去。
他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眼底泛起笑意,這個女孩……很有趣呢……
從那日起他便樂不思蜀的開始調(diào)查這個令他感興趣的女孩,某名校大一文科生,名喚張夕宇,性格是熱情,開朗,大大咧咧……可他下意識的認為,這不是真實的她。
他再次見到她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他看到她雙手抱膝獨自一人坐在櫻花樹下想得出神,一片片粉瓣落花若雪般隨風舞得狂亂,摻著淺淺的憂傷。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似得眼角微微泛紅,輕輕顫抖起來。望著這樣的她,他驟然感覺到自己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痛得要命。
他看到她突然笑了起來,但這看似燦爛的笑容望著便令人止不住的心疼,是一種什么樣的笑容呢?
自嘲的,無能無力的……他頓時好恨,好恨自己不能為她分擔這些,讓她真正快樂起來……
她好像察覺到了什么,他曉得自己無法躲了,便從樹后走出。
她緩緩抬起頭卻正對上他那帶著擔心的鳳眼,她再次不屑的勾起一個拒人千里之外的笑:“看到我的笑話不知你有何感想?有趣么?”見他不語,她輕哼一聲,嘲諷之意抬眸可見。
她笑著望著他,可這笑分明很假,假到根本不必細看。
很高興見到你,我叫吳龍迪!跟你一個學校,大二理科班!一句簡單的開場白,并沒有她當初設想的那樣充滿窘迫,他就那樣對她說。
她應付似的告訴他她叫張夕宇,花朝月夕的夕,器宇軒昂的宇。
他默默的記下了,雖說他早就知道,但這次意義不同,是她親口告訴他的。
她看著他,略有不屑的努努嘴,轉過離開。
他還是那樣溫和淡雅的笑著,始終與她保持一段距離送她回家才落寞的離開。
從那以后她看書他就靜靜地坐在她的身旁看她看書,她打籃球他就陪著她打籃球,她繪畫他就圍在她身旁說著自己的意見……而這一切只換來她的一句‘鬧夠了便走吧。’
天空不作美突然下起雨來,她在雨中慢慢地走著,任憑雨水打濕她的發(fā),她也無動于衷。他拿著傘跑到她的面前,心疼的瞧著她,對她說夕夕,你凍感冒了我會心疼。
她一怔,是從何時他開始親昵的喚她夕夕?他難道就感覺不出自己討厭他么?
她用略帶厭惡的目光直直的望著他,妄想將他刺傷讓他知難而退,結果他居然對她說‘你怎么看我是你的事,我現(xiàn)在只知道我愛你。’
她猛地重力推開他,不顧他的眼神,拖著疲憊的身子深一步淺一步的離開了。
像一只搖尾乞憐的小狗!真惡心!她才不需要有人陪!一個人明明也挺好!她拼命的告訴自己。
再見他時,他還是依舊溫文爾雅沖著她笑著,但卻叫她的心中越發(fā)苦澀。不要堅持了好么?我們根本不會有結果的!她冷聲對他說。
他沖著她淺淺笑笑,搖搖頭,輕聲說:“愛你是我的選擇。”她丟了一句‘不可理喻’便轉身離去,大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可她根本不曉得模糊她的眼睛的是雨還是淚。
那日漫天飛雪洋洋灑灑飄下,他年少輕狂,強挽著她的手對著她說:“我愛你,我會讓你心甘情愿嫁給我。”
她對他的誓言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呵’了一聲,轉過身大步離開,只留下身后的他落寞又無奈的笑著。
夕夕,你可知我從未有過耐心,而對待你你正是我頭一次那樣心平氣和,可是你,為何要漠視我的付出?
他越發(fā)凄慘的笑著,原本緊握著傘的手輕輕一松,雨傘滑下濺起水花。
十日后,她看到在他的聲旁,又跟著另一個‘她’。
那個她比她漂亮,她看著很眼熟,好像是理科班的那個高材生。
她與他擦肩而過。她的心中瞬間空了。
讓他放棄她難道不是她的選擇么?
她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種名叫‘后悔’的東西,可她沒有察覺。
那是因為他曾說過,他不會……放棄她。
可是,他竟然真的像她當初想的那樣,放下的如此輕輕松松……
他,終于不愛了。
淚水奪眶而出,她低下頭不想讓他人看到自己此刻狼狽的樣子。
她以為他不會放棄她,但最終還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一抹淚水,大步瀟灑的走到他的身旁,努力無視他身邊那個她,抬眸對他說,對不起,愛上你是我犯賤了,后會無期。
他微微一怔,看到她負氣的離開,居然沒有拉住她。就這樣,便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