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在一些女作家的文字里,看到她們對生活的詮釋:養(yǎng)養(yǎng)花,種種草,逛街回來再做個spa,有所想法就拿出電腦記錄,再把這些想法換成工資,維系著養(yǎng)花種草、好不自在的生活。而她們似乎就是大眾眼里的會生活、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再回過頭來看看我的母親,工作日總在充斥著消毒藥水的走廊與手術室里穿梭,看盡生老病死,承受著超負荷的工作壓力。每逢節(jié)假日,又得照顧從學?;貋淼奈?,洗凈我堆積了一周的臟衣服,絞盡腦汁地準備一桌桌飯菜,再做做家務,打掃打掃。她很少有時間出去逛街買衣服,偶爾出門一趟,帶回來的也總是食材和生活用品。她更沒有時間去做美容,皮膚變得沒有光澤,一些雀斑開始在她的臉上扎根。若是第一眼見她,能想到的不過是:一個被生活打磨過的普通中年婦人。
母親就是這樣的不懂生活、也不會享受生活,與那些女作家們簡直沒法比。但這似乎,也不全對。
每年的大年初一,按習俗一家人應聚在一起吃一頓豐盛的開年飯。打從我u.記事起,一覺醒來就能吃到母親做的香噴噴的飯菜,但從來就不知道母親何時起床。今年的初一大早,大概是凌晨四點鐘,我就聽見外面?zhèn)鱽砀O窸窣窣的聲音。我好奇地披衣下床打開門,躡手躡腳地向聲源處摸索。到了廚房門口,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片朦朧中依稀望見廚房那橘黃色的燈光下母親的背影。母親正弓著腰切著肉,也許是肉被冰凍得太久的緣故,她切的十分吃力。只見她用手將刀立在肉上,再拿來一根木棒用力擊打刀背,“咣”“咣”“咣”幾下,一片肉才被切下來。母親還時不時地捋起袖子擦拭額頭上的汗珠,此刻的我沒有勇氣走過去說要幫忙,我忽地發(fā)現(xiàn),縱使母親的臉已布上了皺紋與雀斑,縱使她的身材已變得臃腫,但在我眼中依舊閃耀著年輕的光芒。
我也曾問過母親:“成天呆在家做這做那的不悶嗎?”母親不假思索地回答:“這里是我的家,怎么會悶?”我愣了一會兒,心領神會地笑了。
享受生活,也許在不同年齡與不同人群的眼中詮釋各不相同,在女作家們的眼中也許是安逸,而在母親眼中,是為這個家付出,守護好這個家。
湖南省常德市芷蘭實驗學校初七十七班 黃文妍
指導老師:高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