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這是節(jié)日的食物,這種帶有濃厚節(jié)日色彩的食品,還是在專屬于它的節(jié)日里食用更有家的滋味。
元宵,一個充滿了團圓和美的節(jié)日。幽黑無垠的深夜,手提著忽亮忽暗的花燈,借著藏于黑云中點點星光,待著家人的歸來……元宵節(jié)那攜帶著些許暖意的提在手上的花燈給元宵節(jié)又添了一筆暖意與溫馨。
大街小巷,懸在細(xì)繩上的薄紙,上面用粗粗的筆寫著大氣的燈謎。孩童一手抓著晶瑩剔透的糖葫蘆,一手撓著頭,個個都嘟著嘴,瞪大了眼睛,呲牙咧嘴。走在街角的大人端著熱茶,眼角向上翹著,一臉幸福沉醉的模樣。
但是,對于前兩樣我早已過了那年段,只有元宵的湯圓能讓人一飽口福了。
糯而不黏的皮,香而不膩的餡料,更令人回味的是因為其中滴入了我的一滴汗,沾滿了我的期待。
揉面團,白白的面團加進(jìn)了水變得膠著,我一邊將面團揉的均勻,一方面又不忘了玩,我不時掐出幾個小面人,又將它們?nèi)嗷匾粋€又一個宛如石子的面團,樂此不疲。
看著我揉好的面團包著黑漆如墨的芝麻餡丟進(jìn)了往上冒著裊裊輕煙,一股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不出多時,芝麻湯圓被勺子輕輕地?fù)屏松蟻恚椭疂?,看起來猶如玉般晶瑩剔透。淡淡的黃酒香從瓷碗里飄出,一股酸爽之意貫徹全身,神清氣爽。我毫不猶豫地扶起倚在碗邊的瓷勺,舀起一粒湯圓,柔光斜斜地照在湯圓上,湯圓柔韌的糯米皮仿佛在輕微的抖動,似想抖落這白如鵝毛,薄如砂紙的“外衣”,而將黑色的“本質(zhì)”傾流出來。
我伸出舌頭觸了觸糯米皮,它“抖”得更厲害了,似在極力催促我趕緊將它吞食入腹。我也不客氣,將微熱的糯米皮咬破,黑漆亮麗的芝麻餡就跑了出來。我吐了吐舌頭,舌尖宛遭電擊!黑芝麻餡料格外的燙,倒是所料不及。那包裹著湯圓緩緩?fù)厦暗陌谉煈?yīng)是從皮內(nèi)往外冒得吧!雖說被燙了下,但依舊彌漫了滿嘴的香甜。
我毫不停息地吞了四五粒如小雪球大小的湯圓,在盡嘗其美好的同時,卻發(fā)現(xiàn)母親碗里的湯圓跟我不同數(shù),碗沿倚著一根瓷勺,似沒動過般。
“媽!”我皺起了眉,“怎么吃這么少?”我惱怒道。
“啊,我剛吃過,剛吃過。”母親笑著,含糊地敷衍到,一邊做出心滿意足的模樣。我在母親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翻了個白眼。
“多吃點!”我舀出兩粒仍飄著白氣的湯圓,不由分說地倒進(jìn)了她碗里,“今天是元宵節(jié)!你必須多吃。”我用一種義不容辭的語氣搬出了這道“不成文”的“法律”。
“就因為今天是節(jié)日,所以你才要多吃些。你剛才不是挺愛吃的嗎?再說了,你今天出力最多……”母親勸著我,臉上又露出了那慣有的笑容。
我皺著眉,一邊瞅著母親額頭上泌出的豆大的汗珠,一邊聽著耳邊滔滔不絕的聲音,宛如隔世。
我低下了頭——為了使母親不瞅見我微紅的眼眶。
“叮!”我的碗沒有來得一響,喚回了正在神游的我。兩根瓷勺在我的碗里安靜地躺著,只是靠左的那根緩緩地收走了,留下了三粒湯圓。
“好了,我吃飽了,你慢慢吃??!”母親尚未等神游的我反應(yīng)過來便晃進(jìn)了廚房。我低下頭,緩緩舀起了母親留下的三粒湯圓,放進(jìn)了嘴里。
這時,我不僅嘗到了節(jié)日的味道,更平常到了環(huán)繞著這三粒湯圓的絲絲愛的味道。猶如燙到我舌尖的芝麻餡,只不過,這次是牢牢地系在了我的心弦上,滾燙,火熱,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