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不清這是多少次去那的了——卓峰山,一個在老隆以外就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山峰。曉霧時分,晨光還沒擱淺在天幕之中,我就已經(jīng)走在大街上了。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大多也都是來晨練的。四周沒有人說話,都在緘默著,旁邊的幾輛車從我身旁呼嘯而過,遠處偶爾響起不知哪里傳來的狗吠聲。有的人在散步,有的人在慢跑,然而我們?nèi)匀槐3殖聊?,我們都在樂此不疲地玩著一場叫?ldquo;無聲”的游戲。我們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我們對蜷縮在地上的乞丐視若無睹,我們在他面前傲然地走過,隨心所欲地踐踏著乞討者的心。請別怨恨我們,因為我們的心早已被世上的紛紛擾擾踐踏得體無完膚。
走過一條羊腸小道,便是水坑。繼續(xù)往前走,便到了卓峰山的入口處。入口前有一座獨木橋,橋下有汩汩而過的溪流,數(shù)不勝數(shù)的小水滴成群結隊地向遠方奔去。沒有回頭,也不能回頭。就像我們,抑或是我們的時光。
爬到二分之一的時候,我已經(jīng)精疲力竭了,腳下鈍重得如同被綁了鉛似的。呼吸一下快過一下,好像要把所有的空氣都用光才肯罷休,但我知道這是癡心妄想。額上的液體順著臉頰一滴一滴滑到地面上,它們承受不了外界的熱量,于是蒸發(fā),于是死去。
一路咬牙秉持著,終于爬完了樓梯。走到樹木環(huán)抱著的小路的盡頭,一道光毫不客氣地刺進來,在某一處地方落腳。走上平臺,坐到地上,雙腿彎曲,雙手抱腿,動作一氣呵成。于是,小小的水泥地便成了我的小小世界。抬起頭,眺望遠方,我的家鄉(xiāng)——老隆一覽無余地呈現(xiàn)在我眼前。連綿不絕的山脈把天空撕成了兩半,一半看得見,一半看不見。就如皇后送給白雪公主的蘋果,就如人們的心。你永遠無法知道那看不見的一面究竟蘊藏著什么。參差不齊的樓房不規(guī)則地擺放著,構成了我讀不懂的圖案。一座長方體的建筑物傲然矗立著,頭上鑲嵌著一個巨大的時鐘,披著粉紅色的衣裳,與周圍的白色的房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是我夢想要到達的地方,沒有人能阻擋我成就夢想的路,除了我自己。
坐著吹了一會兒風,發(fā)了一會兒呆,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
走出巷子,吆喝聲、吵鬧聲、孩子的啼哭聲、汽車的轟鳴聲······各種各樣的聲音一下子傳進我耳朵里,刺激著我大腦的神經(jīng)。宛如穿越了時空。眼前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密密麻麻的車,路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商店的門都已經(jīng)開了,早餐館門前的蒸籠上冒著騰騰的熱氣。于是,新的一天開始了。
姓名:陳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