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的時候,記憶著母親的步伐。
記憶中每一個黃昏,媽媽總會扶著我,一步一步練習走路,豆大的汗珠從媽媽額頭滑下,但似乎我全然不知,依舊高興的一步一步走,從那時起,我便記住了樓與樓之間的長短,一共有十一步?,F在想起,那樣彎著走一定很累吧,可是也許母親知道,她將是我一生的陪伴,那個黃昏的下午,我們倆就是整個世界,所以,我的微笑,就是母親無盡的動力吧。
時光流逝,這或許是一個可笑的對比游戲:依舊的黃昏,母親從樓頭向這邊走來,頑皮的我數著母親的步子——這一切都像發(fā)生過的一樣——“一步,二步......十一步,十二步......十八步,十九步!”母親竟然用了十九步,剎那間,仿佛時間的順序已經被這無情的現實所打亂,記憶中的母親無論如何也不能和眼前的母親重合。我跑了過去攙著母親——就像母親當年拉著我一樣——仿佛要挽留那些從十一步到十九步的時光。可我抓不住,抓不住那些時光;可我抓不住,抓不住那倏爾遠去的時光;我抓住的,也只有母親額頭上的皺紋;我抓住的,也只有母親蒼老的手。母親,你還能成為我一生的陪伴嗎?
母親沒有回答,她也不用回答,是我,是我代母親答了:“是的,她會的”
想起好久以前,當考古隊員從曾經的火山巖中挖出一塊罕見的化石─一個巨大的身軀包裹著一個弱小的軀體,經考證,巨大的,是母親;弱小的,是孩子。
或許,在那火山噴發(fā)的時候,那母親明知一切都有可能毀滅,一切都不能拯救她的孩子,但是,在那永遠的瞬間,它用自己渺小的身軀建造了一個浩瀚的母愛時刻。
另一個瞬間停留在寒冷的南極,企鵝們都背著風站著,他們都被風吹的瑟瑟發(fā)抖,在他們腳下都保護著一個小企鵝,或許,這就是他們在凜冽寒風中站這么長時間的最好理由。
我想,我找出了從十一步到十九步的時光,在母親蒼老的手中,臉上的皺紋中找到了所有遺漏的時光。
媽媽,我慶幸您是我的媽媽,因為我從來沒有像您這樣長久的朋友。
您用心點亮了我的心,以愛培育了我的愛。有您,我感到了世界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