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拋出一串尖厲的海豚音,出自我口。最近,痘痘們接二連三地光臨我的額頭,而且越發(fā)肆無忌憚。我慢慢踱出衛(wèi)生間,哭喪著臉。
我是油性皮膚,等于為痘痘們建立了溫室。額上的痘痘有的漲著大紅臉,特別囂張,一碰就會讓我疼得呲牙咧嘴。有的紅中帶有一點白,就像是鮮血中泡著的一顆珍珠。還有一些痘痘初來乍到,不疼卻癢得出奇,讓我忍不住去抓。哈,已經(jīng)成了痘痘兵團,又像是草原上一個個大小各異的蒙古包。
為了對付它們,“軍師媽媽”給我支了一招兒:用洗面奶。我立馬抓起一瓶專門對付青春痘的去油洗面奶,沖進衛(wèi)生間。我先閉起雙眼,手彎成勺狀,方便舀水,屏住呼吸,雙手同時用力撩起水花,拍到臉上,頓時一片清涼,讓我煩操的心瞬間安靜下來。
要擠洗面奶了,我擰開瓶蓋,攤開左手,右手使勁將洗面奶擠出來,它在左手心優(yōu)雅地,不緊不慢地盤成一撮,成螺旋狀,又仿佛是個雪白的冰淇淋,令人垂涎欲滴。我將洗面奶均勻地抹上臉頰,雙手向順時針方向旋轉(zhuǎn),漸漸用力。我哼著小曲,愉快地望著鏡子中的痘痘一個個“隱居山林”。
第二天,我滿心歡喜地沖進衛(wèi)生間,但鏡子中的自己讓我驚得目瞪口呆:額頭上的痘痘再次開始耀武揚威,有幾個罪魁禍?zhǔn)?,又大又紅,疼痛中帶癢,我既想抓又不敢抓,矛盾極了,更可怕的是,額頭上的痘痘旁有了一些翹起的白色皮屑,皮膚很干,沒有一絲水分。我有點不知所措:難道是昨天去油太猛了?
無奈之下,我只好再次向媽媽求救。媽媽聞訊趕來,觀察了一下皮膚和那該死的痘痘,下了結(jié)論:干脆用針挑掉吧。
媽媽像變魔術(shù)一般亮出一根銀針,用酒精消毒后,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害怕極了,從心底里滋生的恐懼,如同有一只細(xì)長的手,掐住我的咽喉,讓我想說又說不出。往日閃閃發(fā)光,挺漂亮的銀針,現(xiàn)在對我來說卻無比猙獰,它如同一條身材苗條的銀色迷你小蛇,讓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我的雙手緊緊扯住衣服,恨不得要揪下一塊布來,不一會兒,手心便濕了。媽媽拿起酒精棉球,輕輕地往痘痘上抹了抹,灑下一片清涼,她又揚起銀針,略微瞄準(zhǔn)了一下,果斷地扎了下去,正當(dāng)我腦袋里七零八亂的時候,一陣疼痛向我襲來,我一聲尖叫,一面不受控制地打了個激靈。還沒等我叫完,媽媽立刻眼疾手快地抓起早準(zhǔn)備好的紙巾,按住傷口,然后使勁地擠出膿來,那鉆心的疼痛在我額頭上一圈圈地蔓延開來。
但痘痘們?nèi)允悄敲搭B強,前赴后繼。就好像是打田鼠一樣,接二連三地冒出來。因此,我還有個小綽號:“青春美麗戛豆”。唉,算了,花開花落,就讓它自然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