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有三世,一世一輪回,茫茫人海中,多幸運,抓住了我這一世的驚鴻。——題記
對于你,真是讓我又愛又恨。嫌你,罵起我來滔滔不絕,唾沫橫飛,掃平千軍萬馬,其排山倒海之勢不禁讓說書先生抖三抖,還頗有些長江后浪之勢。戀你,我是你心中的第一位,愛我無怨也無悔。
三世的期待,一世的目送
怕狗,我是村里出名的,可我每天都得早早起床上學。家家都養(yǎng)狗,松了鏈子的狗在門口站崗,還蠻神氣的。我永遠不會忘記你那小小的身軀擋在我的身前,為我遮風擋雨。
那次我哭著向你告發(fā)惡狗的罪行,你卻只是笑著,安撫著我,“不怕,我陪著你一起去,狗不會咬你的。”你的笑容有些刺目,心痛你的頭發(fā)白得不符合你的年紀,酸了鼻頭。
那天天微亮,草間偶爾還會傳來低沉的蛙鳴,月亮透過葉縫,似有若無地掛在樹梢。你牽過我的手,輕輕地闔上門,我緊緊地攥著樹枝,靜靜地走在小路上,不忍打擾這幽靜世界里的空靈。
一路的順利不正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嗎?盡管我們盡量放低腳步卻還是沒逃過四處巡邏的“哨兵”,一聲一聲的“警報”撞擊著我的心,我們被圍得滴水不漏。我躲在你的身后,那是最后的防線。你攥著我的手源源不斷送來溫暖,安撫著我心中亂竄的小鹿。忽然想起《花千骨》中的一句話來:“我不相信正,不相信邪,不相信幸福,我只相信你……”
雖然你很冷靜,但你手心的濕潤讓我看破了你的偽裝。你是我的信仰,如神袛般地矗立在我心頭,但我忘了,你也是怕的。你大喝著一把奪過我手中的樹枝作勢要去打狗,飛快地蹲下身抄起幾顆石子,用盡全身力氣去砸它們,一張煞白的臉讓我揪心痛。若我是個男人該有多好,便可以護她了。那些狗嗚咽著躲去遠處,眼中盡是不甘。
你無力地笑笑,一直送我到村口,目送著我慢慢遠去。風揚起幾根銀絲,你站在電線桿旁默默彳亍著,訴說著你的擔憂,希冀的目光縈繞在我的身邊伴我遠去。我走得飛快,不敢轉(zhuǎn)身,眼在冒汗,心卻在滴血。
呵呵,我親愛的爺爺,原來,你其實也是怕狗的啊!
不過在我這里,你就是絕對勇敢和忠誠的衛(wèi)士。愛你,爺爺!
一步一回頭,且行且珍惜
我愛你,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愛你。我還記得,我最不屑的就是書中的這么一句話:我愛你,勝過千言萬語。現(xiàn)在才明白,真的愛你了,才是最無聲的告白,言語所不能觸及的,是心底最初對你的悸動。
你什么都好,但我卻不滿你一點,你愛把死掛在嘴邊。
從小就聽你念叨。你說,人這一世太長,人這一世太累了,自己活的太長了,自己也遲早會死的,早一點和晚一些沒什么區(qū)別。也不是自己不爭氣,但你知道嗎?每每你這么說都在撕裂我的傷口。我會與你頂嘴,“才不會呢!你會長命百歲的!”其實自己心里也很清楚,這是早晚會發(fā)生的,可是我固執(zhí),只要不說,只要不說,這事就一定不會發(fā)生。
想起了《目送》中的這么一句:“人生由淡淡的悲傷和淡淡的幸福組成,在小小的期待,偶爾的興奮和沉默的失望中度過每一天,然后帶著一種想說卻又說不出來的‘懂’,做最后的轉(zhuǎn)身離去。”是的,但我卻,做不到!因為我愛她勝過生命,自是不會放任她就這么消逝,千方百計要挽留,也因為我和她的緣分,忘川前的約定,決定了我這一世地追逐,放手?太難!
她極信神佛之說,對此我是不屑的。每次拜佛都帶著我,最可惡的是今年的春節(jié),她竟然早上五點就把我從被窩里拽出來,讓我頂著個雞窩頭就去寺廟。我是淺眠,睡相也不好,常聽得同學這么講我:你是不是昨晚去飆過車了。這么早叫我起來,昨夜的爆竹炸了一夜,是個人都生氣的好不?可面對著她我就只好包容,誰叫我情愿被她“折磨”呢。
每次去廟里她都讓我跪倒在佛前,拿著香,像個傻子似的拜來拜去,真是丟臉啊!她卻歡喜,也就隨著她了。她還愛搗鼓些觀音、佛祖之類的物什,我拗不過她,只好又被她擺弄著戴上,沒事,自是無奈又何妨,只要她喜歡!我會在佛前想,如果這個世上真的存在神佛,那一定讓她多陪陪我。她那么心善又信佛,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現(xiàn)在的夜里寂寞得死氣,你是我心中唯一的那道光,最美的煙火抵不過你一笑,最動聽的歌不及你的嘮叨。我沒有華麗的辭藻形容我的奶奶,所有的贊美不過是一句空談罷了。
我這么這么的依戀你,你可以,多陪陪我嗎?就像你早就對我說的,你要看著我長大,看著我上大學,看著我找到自己的幸福,這些都是說的,你一定,一定要做到!
冬季的夜里,你壓低的咳嗽,蜷縮的手指,佝僂的背影無一不在向我展示你生命的流失,是沙漏的沙,四散在指尖。我在冷風中追逐你,刺目的痛扎進我的心,刺進我的眼,你卻越來越遠,笑著向我揮手。不,不,我會在夢中被自己不自主的哭聲嚇醒的。留下吧,求你了……
我這一世最美的風景,三世縈繞在夢回的驚鴻,糖醋排骨不及你,十里的春風亦不及你。奶奶,是你,是你的照影,伴我淌過人生的湍流,教會我去愛,以及,放手。我們的相遇是緣分,更是注定。
我不信神,但若有來世的話,我們約定吧!你會在忘川前等我,手執(zhí)香草,沒有那滿頭的青絲,輕輕向我招手,微微一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