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天才剛亮,光線蒙蒙的,像是一層薄紗,灑在床邊。我起身關掉了鬧鐘,對著窗外還有些茫茫的景物發(fā)了會兒呆,又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怔,立馬穿衣下床,我有些狼狽的出了房間,往四處瞧了瞧:整個房里還沒有開燈,有些黑暗,在經(jīng)過仔細的辨認后,發(fā)現(xiàn)除我之外的人都還在熟睡,才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原本緊張的神經(jīng)也放松下來。于是我放緩了腳步,向廚房走去。
繞過弟弟擱在地上的玩具,踮起腳小心翼翼地走過爸爸媽媽的房間,腦子緩緩的清醒過來:“做什么好呢……算了還是去買罷……不,還是自己做吧,做什么呢……煮面?嗯,不錯……”
在廚房站定,又向臥室那邊看了一眼,我勾了勾嘴角,暗喜無人察覺。
打開廚房的燈,在柜子里翻到個鍋子,上下觀察了會兒,我把它盛了點水放在灶臺上,學媽媽的樣子去點火,不料那火點了幾次竟點不然,我有些急了,用力把那鈕按了下去,使勁轉了一圈,呀,火燃起來了,我挑了挑眉,無奈撇撇嘴角,轉身去調佐料。
調佐料也不是件容易事。加鹽加味精加油加醬油加香蔥,一樣都不能少,我蹙著眉頭,努力回想著以前父母煮面的情形,照葫蘆畫瓢的一樣一樣添進碗里,至于那什么鹽是多是少,味精要多少多少,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這一碗的調料,說到底,不過是完全憑感覺,靠運氣,這里抓一點,那里澆一點的胡亂制作而成的罷!
我見水也煮的冒氣泡出白煙了,于是便抓起一把面往鍋里一丟,拿著筷子,還像模像樣的攪拌了攪拌,向上提了提。又過了大約一兩分鐘的樣子,原本硬邦邦的“面根”變得柔軟了,倒像是個伶人,在水中嫵媚地扭動著她的腰肢,踩著舞步,跳著舞蹈。
我把面撈起裝進碗中,倒了些開水以來做湯,一碗面就是這樣誕生。我望自己的作品,雖然有很多瑕疵,但心里還是不住的喜歡,更是迫不及待的想把這成品獻給父母,讓他們來試味試味。
正當我這么想著,臥室那兒突然傳出聲:“誰在廚房開著燈?干嘛呢?”
“煮面呢,不嘗嘗嗎?”我聽出是爸爸的聲音,于是這樣說道。
“你自己煮的嗎?”爸爸有些不信,輕皺著眉頭,露出狐疑的神色。
“那是自然。”我的聲音中是說不出的興奮與期待。
爸爸把面端到了餐桌上,用筷子夾起面,一口吃下。“嗯,還不錯。”他道。“真的?”我不由自主的問了句,看他點頭后,心底里,充斥著一種自豪的驕傲,一種難以言述的滿足感……
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這天的凌晨,我人生第一次煮面,為我的父母,也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