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是“人面桃花相映紅”的顧盼流轉;夏,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豪情與裝置;秋,是“滿地黃花堆積”的愁情與悵然;冬,是“零落成泥碾作塵”的義無反顧。
流轉過多少個詩情畫意的春夏秋冬,那些小心輕放的光陰是如此彌足珍貴……
閑夢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蕭蕭
墨染薄云,青灰色的魚鱗瓦在斜陽的籠罩下熠熠生輝;小橋流水,紅黑色的木質桶轉過石拱橋;曲調婉轉,采蓮姑娘輕盈的踏著方寸全亂的綠水漸入眼簾。
不錯,這真是我心心念念的地方,童年回憶的所在,“天凈水平寒月漾,水光月色兩相兼”的江南水鄉(xiāng)。走過青石板鋪就的古老小巷,告別了魚龍混雜的鬧市,耳中只剩下鞋子與地面親吻的聲音。路邊小鋪,店名被印在早已褪色的匾上,樸實無華,依舊保留著50年代的韻味,雖已暗淡,卻醇香依舊。我踱著步子,沿著河岸,嚼著奶奶裹的荷葉粽,看漁夫
打漁曬網,聽老人述離奇神話,品粽子愛意濃厚。
忽來一陣幽風,我從夢中驚醒,兒時天真歲月,仍在心頭蕩漾。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思緒,就像瀑布一樣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回到了童年。
“來,我做了你最喜歡的鮮肉湯圓。”奶奶故作神秘的向我招招手,我跪在椅子上,好讓五歲的自己能夠像大人一樣夠得到飯桌,我生疏的用著筷子,夾破小巧玲瓏的湯圓,肉汁滋的流出來,一股肉味彌漫開來,我小心翼翼地夾起中間的肉,撮起小嘴使勁兒吹了吹,放進嘴中,翹著大拇指。奶奶總會被我這副樣子逗樂,一邊笑著一邊從自己的碗里夾出肉放進我的碗里,夾出我碗里的湯圓皮放進自己的碗里……小時候,每次大人讓我吃湯圓皮我都會吐出來。
光陰似箭催人老,日月如移越少年
閑云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我嫻熟的夾起湯圓,放進左手的勺子中,一口咬破皮,沒有汁水,不糯,很彈,不黏牙,不鮮美,味同嚼蠟。十五歲的我早已習慣用微波爐“叮”著速凍食品,也早已不是那個只吃肉不吃皮的熊孩子了,我已經能夠嫻熟的使用筷子,奶奶,你卻為何不再喚我吃湯圓。奶奶裹的粽子不會像以前那樣美觀了,動作也不如以前那樣利索了,也很少做湯圓了,即使做,就連肉餡也時常偏咸偏淡了。
也許有一天你掉光了牙,讓我為你裹粽子、做湯圓吧。
青灰色的魚鱗瓦不再,鋼筋水泥的商業(yè)大廈拔地而起,我們不停的往前走,偶爾回頭,那些珍貴的記憶,目送你遠行:愿你與這世界溫暖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