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白日夢,它,是綠色的——希望與生機的顏色。它,浮沉于腦海,深植在心田。我要去搜集世上所有美麗的綠色,編織成飛毯,哪兒有災(zāi)難,它便往而救之。
我要去春天的原野,去尋被朝暉撫摸,被和風親吻,被露水潤澤的清亮綠色,把它握在手中。新生的嬰兒見了它,定會咧開小嘴,歡喜雀躍。我要把它放在毯中央,使人心神振奮。
我要去徐志摩筆下的康河,在河底黑泥上覓一絲油綠,覓那“油油的在水下招搖”的“軟泥上的青荇。”尋到了,便漫灑在綠毯各處,任它懶懶地漾開去,仿佛洇在了那兒。幼兒園的小朋友見了它,定會發(fā)出清脆的笑聲:這不是蠟筆的色彩嗎?
我要去楊萬里詩中的西湖,去采擷那“接天蓮葉無窮碧”;去朱自清的月光下的荷塘,去取那“波痕之凝碧”。把它們鑲織在毯的邊角。青年們定會嘖嘖稱贊,這沁人心脾的翠綠啊。
我要去蓬皮杜文化藝術(shù)中心,那用“破墨法”(山水畫的一種技法)有力地“炸”出的一團綠油彩,洋溢著藝術(shù)的氣息,好像是一個水團與一股顏料沖突、融合而來的,一看到它,世間萬物都瞬間鮮活、明快了。請藝術(shù)系的大學生們將它們鋪滿綠毯,那是青春的模樣。
我要去古松下,瞻仰那深沉、厚重的墨綠,仿佛有一種不屈不撓的滄桑氣節(jié),又有一種氣吞山河的磅礴聲勢,無聲無形,卻讓上過戰(zhàn)場的老人們找到昔日戰(zhàn)友一般,或神情激昂,或肅立靜默,或潸然淚下,或微笑不語。
我把它織在毯子的背面,這是深藏在脊梁中的偉大的力量。這條神奇的綠毯啊,我希望它飛到各個需要幫助的地方。飛到荒漠,變成大片森林和奔涌的清泉;飛到洪災(zāi)泛濫的地方,變成一道道堅固的堤壩;飛到貧困山區(qū),變成一條條寬闊平坦的公路,變成孩子們桌上熱騰騰的飯菜,以及身上保暖的衣物;飛到世界各地仍然戰(zhàn)火紛飛的沙場,希望它變成一條“和平毯”,呼吁人們放下武器,用友誼擁抱彼此,一群白色的和平鴿環(huán)繞著他們飛著、唱著,像是在歌頌和歡呼……
我的白日夢,它不是夢。總有一天它會變成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