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痛哭一場
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就很少會哭。我甚至模糊地給自己下了潛意識,“女兒有淚不輕彈。”
我清晰地意識到,我現(xiàn)在離成人也不過只有幾步之遙。若是成人后,那就更不能落淚了。成人之后要面對的東西更多更復(fù)雜,不然不能以淚洗面了,豈不丟盡顏面?
因?yàn)椴荒芸?,我便?jīng)常做與哭相反的事,即笑。但是,我不能在想起它的時候還笑著。
我記得有一年冬天吧,特別冷,風(fēng)吹得直鉆到骨子里,蔓延到全身各處,手腳一直都是冰涼的。
那年,還出乎意料地下了一場大雪,我一個人躲在家里,也不知道為何開了窗戶,明明就很冷的啊。我倚在陽臺邊,仰著頭,從這個視角看到的雪如柳絮,如蘆花,似輕煙。莫如還飄著縷縷清香,我就這樣望著,天空是灰蒙蒙的,沒了鳥的蹤影,連半根羽毛也不曾見到。
我想,我在看什么?我在做什么?
我似乎被冷風(fēng)吹得麻木了,我將有點(diǎn)僵了的脖子往前俯了俯。哇!地上全是雪白,行人只有三兩個。
剎那,我鼻子一酸,臉上滑落兩滴似水非水的液體,我這又是怎么了?景色不是好好的么?我試著讓嘴角上揚(yáng),無奈,僵住的面部。
我控制不了的思緒如野獸般襲來。白白!白白!我的白白!6歲那年陪伴我的白白呀,在雪天,在雪地里,當(dāng)我的第六感開始擔(dān)心起它的時候。果不其然,它就那樣躺著,凍得不行了。我抱著它,抱了許久,我的體溫仍未將它冰凍的身軀焐熱。它終究逃不過命運(yùn)的洗禮,與閻羅王的召喚,我不忍心埋了它,便讓家人去處理。究竟是為了什么,我也不曾得知。那時的我,沒有再多看它一眼,我不希望它留給我的是那副模樣。我看也不是,不看但又想看。我只能在心里祈求,如果有來世,它可以命長些,陪著我,到永遠(yuǎn)。
我把自己用被子裹著,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就像失去親人一樣的痛楚,我沒有辦法釋懷。
我多想痛哭一場,為了你,我的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