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從事教師職業(yè)十六年之久,為不少的學生上過課。雖因工作調動中途改行而遺憾,但也因為曾有過當教師的經歷而自豪。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讀到了一位學生所寫的《我的老師》這篇文章,文中所提的“老師”竟然是我,且該文作于我“一落千丈”之后,更顯示出這篇文章的獨特和珍貴。我讀過之后雖然談不上浮想聯(lián)翩,但的確有些心潮澎湃。故寫下這篇讀后感,以表感慨。
在我從教的十多年中,算是盡心盡力的,當然也付出了許多。不過,在我看來,教師是一門職業(yè),服務對象就是廣大的學生,從市場經濟的理念來看,對教師來說,學生就是上帝。因此,在我的觀念中,只有教學生的那個時刻,因教學的需要,必須講究“師道尊嚴”。學生一旦不再是你的教育服務對象了,師生之間只不過是似曾相識而已。我是因為自己有過當教師的經歷,使自己的組織能力和語言表達能力得到了提高而自豪,而不是因為教過多少學生而自豪,更不是因為我教過的學生成了什么人才或是做了什么成功人士而自豪。其實,學生的成才或成功,與我教沒有教過無直接關系,到是與其命運(機遇)有著直接關系。有什么值得為此自豪的?因而,我不會談及“誰是我的學生”的話題,如有人問起,我只承認其曾接受過我的教育服務。教學是雙向互動,我在從事教學中,雖然在主觀上作了努力,但誰敢保證在客觀上就一定在每個學生身上起到作用?如果教學成功,那也是學生自己努力的結果,教師應該感謝學生才是,更不應當有居功自傲的心思。因此,當我看到以《我的老師》為題寫我的文章時,很有受寵若驚之感。還好,文中實事求是地寫了一些我的缺點或罪過,才讓我心中稍有心安理得的情緒。
本文的作者是一位女同學,當初我在樹人學校教書時的學生。當時我關注她并不是因為其長得多么的美麗,而是她的能干。一口較為標準的普通話,是全校師生們都望塵莫及的。語言表達能力和與人溝通及協(xié)調能力都在一般學生之上,說話做事都頗有主意,一看就是當領導干部的料。當時我想,這樣的學生讓她偏科太可惜了,也沒有想到人家不學我的物理仍然可以成才,總想給她補補課什么的。這事我早就淡忘了,沒想到她還記得那么清楚,看來好心是有好報的。
《我的老師》真是一篇好文章,這絕非因為寫我就說寫得好,確實是其文筆功底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這讓我感到驕傲,當初我的眼力不錯,這位學生確實是位才女。勾畫我的神態(tài)、動作、姿態(tài)、特征,簡直是入木三分。特別描寫我講課時的“口水四濺”,“講到忘情處還會裂開那張很大的嘴巴笑得浩浩蕩蕩”的樣子,真是栩栩如生。我想,即便不認識我的人,讀過這篇文章后,想象中的我就一定會與我本人的形象一模一樣。文中雖然只有文字描述,但給人以圖文并茂的感覺,甚至于還感覺到仿佛是一段錄像,一切都感到那么的真切。文中那運用自如的倒敘、插敘的文法,還有幽默風趣、變化無窮的詞句,真是令人賞心悅目。
文中所寫我有功之事,其實是對我褒獎有過,實不敢當,這只是學生對我的鼓勵和鞭策而已。但文中所寫我有過之事,多為確有其事或是事出有因,并沒有半點貶低之意,閱后笑納于心。其中,說我好色的問題,其實我當年被“雙規(guī)”時,就此事被審查了不短的時間,結果是查無實據(jù)。但老實說,被審查時打死也不能承認自己有好色之舉,這是害人又害已的事情。從內心自省來講,自己確有那么點好色之心。
這個問題是值得討論的。如果沒有邪念,那叫愛美之心,如果有了邪念,就變成了好色之心了?;叵胛耶斃蠋煏r,對學生之外的美女難免有過色心??呻m有點色心,但也沒有色膽,只能用開玩笑的方式解解饞??墒菍Υ艺诮逃呐蚁騺矶际钱斨优畞砜创?,從來都沒有過色心。如果說有喜歡的舉動,也不過是愛美之心而已。我并不是說我的品行是多么的優(yōu)良,從心理學角度來分析,其實人的品行多為人所充當?shù)慕巧ㄎ?,當初我的角色是老師,我在學生面前的言行舉止就自然會表演出老師的樣子,不然我無法樹立威信。后來我當上了副縣長,角色告訴我言行要謹慎,在公開場合還要裝腔作勢一番。現(xiàn)在我下臺了,一身輕松,說話又變得隨便了,沒有太累的感覺。我想,我是自然人,還是自然而然的好。學生在文中談及我涉嫌好色之事,用了不少筆墨替我辯解,意在讓讀者確定我不是好色之人。對此我非常感謝!不過我還是希望認定我好色為妥,因為如果我沒有那么點好色之心,那么我就不會是一個自然人了,我就不是一個真實的我了。好色就不是好人嗎?歷史上的陳平就有過盜嫂的不雅之舉,但他卻干出了一番驚天動地之事。我想,只要把持住“君子好色,取之有道”的原則足也,何必對人那么的苛求呢。記得我當初被關在監(jiān)獄的情景,不知將受到怎樣的刑罰,聽說有可能被判有期徒刑,我非??謶帧N遗碌氖鞘裁茨??說來不怕笑話,我不怕被勞動改造干苦活,因為我本來就是勞苦大眾家庭出生的。其實我在想,勞改之地絕對不讓男犯與女犯在一起干活的。沒有女人的世界,那是多么的可怕呀!
我認為《我的老師》這篇文章寫得很出色,還在于她不單是寫我教書時期的那點事,而是寫了我人生三十來年的跌宕起伏、世態(tài)炎涼,勾勒出了我的冷暖人生。
實乃妙筆生花,令人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