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初春。清晨。
太陽爬上山頭I天邊的黑帶逐漸消失,禿山、小路、草房從朦朧中漸漸露出。這時,康山腳下正疾步走著一個瘦弱漢子,他衣衫單薄,而在料峭的春寒中額頭卻冒著汗這就是當年臨淄齊家終村新上任的黨支部書記許洪柱,帶著鄉(xiāng)親父老的重托,在尋求致富之路的一幕。
1980年,改革春風已吹拂大地,致富風潮遍及神州,齊家終村該怎么辦?今后的路該怎么定?許洪柱苦苦求索,訪前輩,問老人—“我沒能叫鄉(xiāng)親們過上好日子,今后靠你了……”—老書記的話語重心長,有內(nèi)疚,有希望。
經(jīng)過周密的調(diào)査和嚴格的論證,憑康山人的執(zhí)著,靠著時代注入的靈氣,他設(shè)計了致富方案:康山就是聚寶盆,咱靠山吃山—開山賣石頭……
拖拉機、卡車打破了山村的寧猙,車聲給山村帶來了生機。從此,康山人喜上眉梢,望著滾滾而來的鈔票,康山笑了……
笑聲中,一些剛剛脫貧的人滿足了,一些手頭剛剛寬裕點的人滿意了。但是康山?jīng)]滿足,許洪柱沒滿意。在隆隆的炮聲中,他又打起了“兩溝”的主意。
“什么,收回三百畝口糧田種果樹?是幾個錢燒糊涂了,還是吃上兩天飽飯忘了六〇年?”“叔、嬸、鄉(xiāng)親們,咱這山能開幾年?三十年?五十年?以后呢?咱們的子孫后代呢?……”—許洪柱想得遠啊!三年后,當累累的果實掛滿枝頭,串串葡萄垂于架下,人們才明白、理解。許洪柱以他的卓識遠見蠃得了信任。
此后,村里投資九萬元建起了一所能容納七個年級、四百多學生的學校,招聘了一批較髙水平的教師,拿出上萬元辦起圖書室、青年之家—許洪柱抓的是百年大計,他不想叫孩子們重嘗自己少文化的苦,不能讓青年們在精神上感到空虛。
效果很快顯示出來:村辦的這所學校已成為全鎮(zhèn)最好的聯(lián)中,教學設(shè)備好,教學質(zhì)量高,齊家終村也由教育后進單位一躍成為區(qū)先進。青年們學文化,學科學,涌現(xiàn)出大批能人,山東電視臺拍的《我們村里的年青人》里,如實記錄了他們的風釆。齊家終村團支部的事跡也因此而上了《中國青年報》。
經(jīng)濟騰飛,文化進步。康山、許洪柱的風姿也不時見諸報端、熒屏。這回該滿意了吧?“不!還不是時候!”—康山人告訴我們。“競爭的年代,不進則退。我們立足山區(qū),還要向好處發(fā)展,繼續(xù)把經(jīng)濟搞活,康山還大有前途!”—許洪柱對我們說。‘
在不斷的迫求、不斷的成功中,今年總收入比一九八六年增長百分之四十七,人均收人已達一千二百元……康山,這座無名小丘變得高大、偉岸了;許洪柱,這個農(nóng)民的兒子,也成了省勞模、農(nóng)民企業(yè)家,成了時代的弄潮兒。當區(qū)長把“文明村”牌匾交給他時,他說:“我們爭取把齊家終村盡快變成現(xiàn)代化農(nóng)村。”
看,那位永不知足的康山人走來了,這里雖然沒有了禿山、小路,草房,但他仍舊身披朝霞,仍舊額頭冒汗,仍舊在苦苦地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