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可知在我心中你一如厚重的書籍。讀著讀也不知為何心口會有鈍鈍的痛。
5歲時,你就像拯救世界的超人一樣,很高,是我即使踮起腳尖也只能抓到衣擺的高度。很忙,是我一年間見你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的繁忙。但你很寵我,只要我哭鬧著要見你,你就會不遠千里地趕來,哪怕刮風下雨。那時我曾甜甜地撒嬌說:”我最喜歡爸爸了!”而你也認真地回答說:"嗯,最喜歡女兒了。”
10歲時,你就像我追求自由路上的最大敵人。你會在我偷偷溜出家門后大發(fā)雷霆,懲罰我撐著疲倦的雙眼一遍又一遍地抄寫課文。你會在我看著動畫片做著白日夢時一把關(guān)掉電源,將我趕去學習。你會在我跟隨潮流將頭發(fā)整得不倫不類時,決絕的將我及腰的長發(fā)剪至及耳,那時望著滿地烏發(fā),我和你之間似乎被割裂出深淵,往日的和睦不復存在。
而今我15歲了,你就像那垂暮的大樹,枝丫泛黃,斷裂了一地。你不再高大,不能將我高高舉起讓我眺望遠方的表演。你不再厲害,不能再輕而易舉地為我解開一道又一道的難題。你甚至需要詢問我一個個簡單的單詞來改掉早已成為習慣的口音。你甚至需要小心翼翼地費盡心思討好我,以避我的喜怒無常。
歲月飛逝,它從我的指縫間逃走,頑皮地在你臉上刻上一道道深深的皺紋,固執(zhí)地將你的頭發(fā)一根根染白,殘忍地把你的脊背一日日壓彎。父親啊,你可要等等我,不要走得那么快,好讓我有時間陪你聊聊家常,看看電視,聽聽你記憶里的歌。
父親就像一本厚重的書籍,為什么在讀你的時候有陣陣的心痛呢?為什么視線會朦朧呢?歲月無情地翻過一頁又一頁,讓我都來不及將你的模樣深深刻入心里……